第一百一十一章 衰亡将至(6)
“什么?”萨瑞斯·末日祷言尖声怒喝,被意料之外的敌人从背后偷袭着让她措手不及:“那群荆棘树的废物……”
来自“七塔”法师协会的红袍魔导师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一记阳炎爆。如同太阳般耀眼的纯白炽热光辉乃是一切不死生物的克星,被这一击正面命中,即便对九环死灵法师来说也绝不好受。
但是这难不倒银发通灵主宰,黑色的人皮卷宗无风自动,在被足以灼瞎邪恶者双目的白光笼罩之前,银发女死灵师抢先完成了高等解除魔法,还未彻底成形的法术能量刹那间溃散沉寂,蓄势待发的阳炎爆发也就此不了了之。
随着逸散的纯洁光辉一同消失的还有红袍施法者的身影。萨瑞斯·末日祷言的法术的确反制了法术,但那不是八环奥术阳炎爆,而是由白袍幻术师创造的、几可乱真的高等幻象。
在幻术掩护下,元素魔导师成功部署完成了他的真正法术,一个相较于其他元素系魔法而言,名字滑稽得让人难以启齿的召唤法术——召唤烈焰软泥怪。
自半空洞开的火焰传送门中跌落在地、啪的摔成一滩烂泥的红色果冻状物,看上去就如同它的名字一样滑稽——如果不是这团“果冻”的容积足以轻松容纳二十个人、与其接触的地面顷刻间就被高温熔化的话。
软泥怪,世界上最低等羸弱的怪物之一,慢吞吞,低智力,在开阔地面上甚至难以威胁到一名孩子。即便部分亚种突变后获得了火焰属性,论战斗力还是比不上低阶的元素怪。
但现在这是一只在专精火焰魔法的元素魔导师手下,经由超魔强效与法术升阶双重加成强化、堪比八环召唤术招来的火焰软泥怪……
通体火红的泥怪伸出两只蛞蝓般的触须,好奇的纠缠变幻着,像是在观察,又像是思考。五秒后,半英尺宽的火焰射线自“蛞蝓”的头部一路连到骸骨巨龙的额骨,再往上调整一度方向就能烧掉银发女人的脚踝。位于火线路径内的复生士兵全被灼成了红热的液滴,撒落在地“咝咝”作响。
紫红色的防御法阵及时在骨龙的周身浮现,抵消了火焰射线的高热杀伤,只让庞大的颅骨上腾起一股青烟,与此同时,环绕在通灵主宰周边的几名亡灵傀儡颅内魂火崩碎,悄无声息的坍塌下去。
幻术师魔导师再度掷出密如细雨的匕首,与之前不同的是,这一次的幻象中隐藏着数把真正的附魔刀刃,不仅锐不可当,一旦被刺中还要被足可致命的魅影杀手纠缠,即便逃过意志检定,短时间的失神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等于将先手权拱手让人。同时,战修女米兰达完成了她的祈祷,一团淡蓝色的神圣净化火焰似慢实快的直冲通灵主宰而来。
萨瑞斯准备的防御魔法再充足,施术速度再快,被接连牵制误导后,终归还是陷入短暂的僵直期,簇拥在其身边的赤甲骸骨卫兵自发竖起盾墙以保护召唤者,但由施术者远程操纵轨迹的短刀与净化火球轻松绕过钢铁的间隙。亡灵魔导师仓促招架“忏悔之锤”的三次重击,手中的骨杖断成两截。
骤然暴涨的剧毒灵光形成一个中空的球体,将银发女死灵师包裹在内,不管是真实的刀刃还是伪造的幻象,在接触浅绿色毒雾的一瞬间就被腐蚀得干干净净。由浓稠瘴气组成的巨蟒顺从主人的命令,张开大嘴,一口吞掉晃晃悠悠的神力光球。
在“不洁者”阿克西亚的帮助下,通灵主宰总算安全度过施法间隙,她随即毫不犹豫的轻触储法戒指,以萨瑞斯和法师傀儡为圆心,铺天盖地的黑色负能量浪潮波迸发狂涌,将半径两百英尺内的圆形区域化作生命禁区。
七环奥术,死亡之环。
老圣骑士拜尔德不得不放弃追击,快步后撤退出负能量冲击波的作用范围,快要进入通灵主宰近战范围的幻术师与战修女也只能转攻为守。
值此机会,萨瑞斯迅速补充自己的防御法术,能看破幻象的真知术与亡者视界让绝大部分视觉幻术失去用武之地,能量吸收与法术偏转提供对抗法术伤害的保障,高等法师护盾与骸骨铠甲有如铜墙铁壁将施术者保护在内,最后还有报应弱能术与死亡护甲的反伤组合——胆敢近战攻击通灵主宰的敌人将遭受力量、敏捷、感知、韧性等诸多战斗属性的削弱,完全豁免的难度有如登天;而任何对施术者本人施加伤害的对象立刻就要遭受恶毒黑色灵光的反击,不同于高阶以下死灵法师实战时的鸡肋效果,在九环的通灵主宰手上,这个区区二环的死灵术反馈的负能量伤害,足以杀死生命力旺盛的大象。
元素系魔导师掀起肆虐的炽热飓风,试图吹散瘟疫法师召唤的魔宠,由瘴气凝聚成的墨绿巨蟒发出痛苦的嘶鸣,“不洁者”迅速展开报复,覆盖五十英尺范围的毒云爆裂险些直接湮灭红袍魔导师的火焰护盾,待他狼狈不堪的传送出毒雾边界,连袍摆都被蚀去了一大片。
“开战就激活法术视觉是一个好习惯,可惜你没有。”阿克西亚说,被幻术师连续耍弄的末日祷言气得几乎发疯,她一边口齿清晰、语速极快的咒骂着什么,一边有条不紊打出繁琐复杂的奥术手势,好像对她而言,施法时的声音要素完全不重要一样。
阵型被不速之客打乱的护卫部队在迅速重整,骷髅弓箭手换上昂贵的附魔箭,逃至安全距离的亡灵魔导师创造出无数双抓攫的骨手,训练有素的盾兵配合林立的刀剑很快让三名不速之客进退不得。等等,三名?
银发通灵主宰皱起眉头:“那个黑皮肤的战修女去哪了?”
“糟糕。”蛇脸的绿袍死灵师猛然回过头,她现在只希望死墓骑士艾琳能及时发现来自背后的暗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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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如何只用一个不高于对方等级的法术,重创一名实力强得不正常、法术的抗性豁免也高的惊人的亡灵战士?
在通灵主宰本人为自己加持上复数防御魔法时,援军队伍就改变了战术,趁亡灵军暂时陷入混乱,四人小队分出对亡灵作战最有经验的米兰达战修女支援另一端战场,背旗亡灵势不可挡的疯狂攻势,即使在这边也能感受得到。既然直接击杀通灵主宰本人不可能实现,那扭转局面的关键点就在那名亡灵将军身上了。
背着血月战旗的高挑死墓战士宛如一尊伤痕累累的战神,在一对多的战斗中,它已经放倒一名同阶的八级巨剑圣骑,把另一名持剑骑士长打得精疲力尽,身旁还散落着十几具被对半劈开的受害者,比起无头骑士、骷髅魔导师、和一直以来表现得有些呆滞迟钝的骨龙,很明显这名女性死墓战士就是九环通灵主宰的“绑定契约者”,最耗费心血制造的精英傀儡。
炮制其躯体的昂贵材料与最好的附魔铠甲、武器自不必说,它的皮肤与骨头上铭刻的刺法魔纹更是为其提供了数不清的强化与抗力提升。抵挡灵魂攻击,免疫“操纵亡灵”,免疫“瓦解死灵”,行动自如……
更别提它还可以通过与通灵主宰的灵魂链接减免强力控制、减益效果,快速修复伤势,即便是偷袭,想用一个八环以下的魔法就彻底解决这名劲敌无异于痴人说梦,那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对它造成重创或者严重限制效果,即便是这样都需要聪明的选准法术。
有九环的契约者担当“后台”,以八级战修女米兰达的神术造诣,直接伤害性法术建功的可能性不大,昏迷、眩晕、恐惧、定身的效果又可以被灵魂契约直接解除,那么,有什么限制性法术,既可以绕开“艾琳”的惊人抗性与豁免,又不能被另一端的通灵主宰直接弥消效果呢?
事实上,有一个,一个“增益法术”。
七阶神术,生命火花。
在死墓战士来得及感到危险前,米兰达手中劈啪作响的金色光芒就已经按在了它的后背。
曾经身为人类的高大傀儡发出迷惑的咕哝,察觉到偷袭者的杀气后,它自然而然的调动体内负能量朝那个方向进行防御,但预想中神力灼烧的剧痛、亦或是四肢动弹不得的阻滞感并未传来,敌人的神术似乎并未生效。
战修女一触即退,堪堪避开死墓战士的反手斜斩,接着头也不回的冲向“天空驭手”的方向,似乎这名天神下凡般的恐怖亡灵战士,已经不再是值得注意的对象。
“纯洁者”艾伯特与费力用手肘撑起身体的巨剑壮汉也有些不解,但在下一个瞬间,黑甲亡灵爆发出一声哀鸣,它坚如钢铁的身躯上遭受两名圣骑士长之前劈砍的位置、原本近乎毫无反应的伤口,此时猛然迸裂开来,红色的鲜血喷涌而出。
“生命火花”并没有伤害、或是控制不死生物——它只是短暂的将不死生物的体质转换为活物。这是个极端阴险的神术,因为突然被转变为生者对亡灵而言看似是件好事,但从实际意义而言,这除了带给它们痛苦以外没有任何意义。它们并不会从此以后就变回活生生的人类,反而要在中招时间失去不死生物的大部分免疫能力。
此时此刻,对死墓战士“艾琳”而言,最直观的效果是,它失去了疲劳免疫与伤害钝感的特质,造成的直接结果就是,原本可以酣战数日也无知无觉的身体,此时居然因为疲惫与陌生的疼痛而微微颤抖,握住长刀的双臂显得异常沉重,中剑的创口处原本对于亡灵而言不过是擦伤,但现在却是血流如注、断裂的骨头疼痛不已的重伤,甚至严重得让它不得不停下来大口喘息,被黑甲亡灵的惊人耐力折磨得死去活来的两人眼睛顿时亮了。
下一个中招是与飞马骑士缠斗的无头骑士,身处半空中将“罪孽之坠”的要命程度直接翻倍。这个六环神术类似于奥术的“倍重力术”,对方偏向邪恶阵营的程度越严重,所受到的无形重压就越大,以无头骑士的力量,如果能脚踏实地站在坚实的地面上,充其量只能使其行为阻滞、难以移动,但由悬浮自空中突然不受控的向下加速,技艺再娴熟的骑手也不可避免出现重心失衡,这就成了“天空驭手”的活靶子。
飓风环绕的螺旋长枪将无头骑士的腹腔刺了个斜对穿,伴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嘎吱声,不知有多少根骨头被生生绞断,一击重创,这名高级傀儡已然不是威胁。
“当心,下一发狙击要来了!”红袍祭司长菲尼克斯喊道,修女米兰达闻言立即向后腾跃,左臂方盾以最能卸力的角度挡在胸前,恰好被“红魔射手”的巨箭擦过,秘银锻造的坚固盾牌瞬间被从中间撕成两半,连着盾牌的手臂骨骼尽数折断,连带着战修女整个人在空中回旋了几圈、脸朝下摔倒在地,划过守卫者阵型的狙击再度带起一条血线。
“找到那个弓箭手,杀掉她,结束这场战斗。”副裁决官康默德·亚托斯急切地说到,“一旦那名死墓战士和弓箭手被干掉,敌人就丧失了能有效威胁大神眷者的手段,她们将不得不撤退。重点不在于全歼血月衰亡的部队,而在于保护维多利亚大主教的安全,去!”
“天空驭手”梅根应是,洁白的飞马如离弦之箭骤然加速,直冲敌方射手方向。伴随着白马的嘶鸣,“红魔射手”的第四箭由距天空骑士不足二十英尺的位置疾驰而过,瞄准半昏迷的至高大主教阁下,保符印师全力施展的力墙也只拖慢了它的少许速度,高阶神官阿德拉及时让保护者与伤员脚下的土地化为液体般的软泥,借助重力的帮助躲过又一次致命狙击。
察觉到教会方的意图,远程狙击手的攻击方向改变了。被暗处射手有如实质的恶意瞄准,好似被裹入无形的泥浆令人举步维艰。在杀气释放的前一瞬间,梅根·福伊尔驱使胯下坐骑,以吃奶的力气向下疾冲,被巨箭席裹而来的飓风刮得他皮肤如同撕掉一般疼痛。紧接着他大喝一声,朝箭矢飞来的方向掷出螺旋长枪,落地时的利刃风暴吞噬了狙击手躲藏处半径一百英尺的区域。
没有攻击到目标的质感。敌人的攻击从另一个方向来了——数之不尽的红箭,密密麻麻,络绎不绝的哨响,铺天盖地——仅一名射手,释放出的箭雨就比复生军的弓箭手兵团更加夸张。气元素听从天空驭手的号令,凝聚为透明的球状护盾,将骑士与他的爱马严严实实的保护起来,但法术的力量毕竟是有限的。红色的“箭墙”被飓风吹散了一部分,被空气护盾挡下大部分,剩下的漏网之鱼也几乎被挥舞的长枪挡开。
但还是有一只不详的红箭射中了白马的前腿。
福伊尔第一时间拔出箭柄,使用强力回复术为爱马进行治疗。鬼知道“红魔”们在自己的箭头上涂了什么鬼玩意,不能让那颜色不详的红箭长时间呆在伤口中。
又一发强力狙击来了,受伤的飞马速度有所减弱,但还勉强能避过,如副裁决官大人所说,这种致命的重击“不适合瞄准高速移动的目标”,只是在骑士光洁无暇的翼盔上留下一道轻微划痕。但箭矢飞来的位置又改变了。
直到现在,梅根·福伊尔连敌人的样子是什么样都没看见,更别提对其造成伤害、乃至将其当场击毙了。在敌人出手前,虽然凝聚出的恶意明显到可以用皮肤来感受,但他居然就是找不到散发如此浓重恶意的始作俑者在哪!
不过想来,这也算是在情理之中。作为一个不以近战能力见长、基本上被敌人抓住就死的远程射手,红魔们最引以为豪的“致命重击”偏偏不擅长攻击速度快的目标,数量庞大的箭雨对真正的强者而言又无关痛痒,那么如果她们还不具备隐匿身形和快速移动的能力,下场是什么?被强者躲过一次又一次的蓄力狙击,硬扛着不致命的箭雨,最后冲到它们面前将其干掉。
但如果始终能拉开距离,再用这两种射击模式交替进行,消磨敌方体力,箭雨让敌人缓慢受伤、放慢下速度,最后再由致命狙击一锤定音。这就是红魔射手对付同级强者的战斗方法。
不出所料,下一轮箭雨来了。“天空驭手”拼尽全力保护坐骑,收获的结果一支击中臂膀,一支擦伤小腿。伤口处立刻开始酥麻、发痒,渐渐附近的肌肉神经都变得麻痹,用上再多的治疗术与净化术也没用。
梅根骑士预料到自己即将到来的结局了。继续追逐无形无影的敌手,只会有一个下场。现在就赶紧掉头,让其他人充当弓箭手的攻击目标,才有可能会活下来,而且援兵已经赶到了,血月衰亡的杀手们撑不了多久了,没必要在这里……
一声高亢而凄厉的惨叫。戴着翼盔的银甲骑士朝声音的方向瞥了一眼,是拜尔德那边,那名两度骗过通灵主宰本人、掩护战修女增援大主教阁下,几乎扭转了战局的幻术师。但在九环死灵师和瘟疫专精的法师提高警惕后,幻术系魔法就没那么好用了,作为萨瑞斯·末日祷言的第一仇恨目标,他又遭受多方夹击,最终沦为瘟疫巨蛇的食料,此刻正在一边努力挣扎,一边缓缓滑落巨蛇的食道。
为了援救同伴、亦或是逆境中的生死一搏,“忏悔之锤”拜尔德燃烧了自己的生命能量,全身被蓝色的神圣火焰所覆盖,怒吼着冲向瘴毒巨蛇大张的巨口,元素系魔导师和他的“软泥怪”魔宠同时释放出足以灼瞎观察者眼睛的灼热射线,意图将这只污秽的巨兽焚烧净化,“不洁者”阿克西亚则在通灵主宰的助阵下以浅绿的剧毒灵气竭力抵挡,转瞬之间就可能分出胜负,如果胜利教会阵营也只是小胜,败则是全军覆没。
大主教那边同样进展不妙。死墓战士“艾琳”生前一定是一位伟大的战士,她只挨了三刀就重新拿回了主导权,看来是以意志力生生压过了这具“新身体”带来的不便,尽管它血流如注,在那面战旗的鼓舞下、或是抱着不能辱没旗号带来的决心,随着伤势越来越重,它的攻击意图反而越来越强,就在天空骑士回首的一刹那,汉那玛拿刀的手臂脱离身体飞了起来,愈战愈勇的壮汉也丝毫不服输,怒吼着用左手凌空拽住了剑柄,甚至来不及掰开紧抓着剑柄不放的另一只手就重新加入了战局。
“狩刃者”林赛克冷不防用一柄冒着邪气的晦暗金色长剑刺穿了卡茜·嘉法的侧腰。
梅根只能看到这里,又一发狙击来了。
银甲骑士发出沉重闷哼,这次战场分神让他付出惨烈代价——失去了左手除大拇指外的所有手指。
十指连心的疼痛让天空驭手牙关紧咬,豆大的汗滴自英俊的脸庞滚落。他用完好的右手死死抓住那把螺旋长枪,用淌着鲜血的残缺左手轻轻抚摸着爱马的脖颈,将雪白的颈毛染成了红色。“还好伤到的不是惯用手。”他感叹道,“老伙计,对不住了。”
似是了解到他的心意,飞马澄澈的眼中溢出泪水,轻轻回头,磨砺着主人鲜血淋漓的断掌。
“我应该早点告诉卡茜,记得把它留给我的妹妹。”凝视着心爱的螺旋长枪,福伊尔摇头苦笑道,“不过她应该知道的吧。”
又一轮猩红的箭雨。失去一只手,天空驭手的防线立刻变得漏洞百出,数不清的箭矢钉进他的脊背、胸膛与腰间,一只红箭正中白马的腹部,圣洁的生物发出一声哀鸣,速度却没有任何减弱。
决定生死的致命远射要来了。银甲骑士艰难摘下自己的翼盔,血快要糊住了他的眼睛,他也不擦拭。他干脆闭上了眼睛,深呼吸。
粘稠如实质的恶意开始聚集了。在骑士的操纵下,飞马提前急降,意图躲开致命的一箭。鲜红的血液在空中拖出细长的血线。
来了。梅根·福伊尔睁开双眼,在狙击的最后锁定阶段,射手终归不得不暴露自己的强烈杀气。毕竟,对于“红魔”这类怪物而言,没有杀意的攻击,就像没有炼金铭文的子弹。
白马没有加速俯冲、亦或是左右规避,它在主人的号令下,直直迎上了即将到来的狙击方向,为银甲骑士提供最佳的攻击角度。
“现在!”天空驭手猛然怒吼道,右臂的肌肉暴涨,凝聚着使用者最后力量的螺旋长枪疾驰而出,随后在空气中消失得无影无踪,四分之一眨眼后,一人一马的形状消失不见了,空中绽开一朵艳丽的血花。
再四分之一眨眼,血月导师沃卡哈姆的头颅炸成一团碎肉,有着畸形手臂的身影没能完成准备好的空间移位,颓然向前跌倒在地,无头的脖颈处汩汩流出猩红的稠血。
梅根猜的没错,在完成威力如此惊人的狙击后,射手本人不可能不花费一点时间调息才能继续移动,他用自己的规避时间,来换取了敌人的躲藏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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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忏悔之锤”拜尔德纵身咆哮,不知名的白袍法师已然尸骨无存,但他的牺牲不是没有意义的。正是藉由他的帮助,才让大家发现这只瘟疫巨蛇内部的核心与“不洁者”阿克西亚的联系程度非同小可,难怪以八环施术者的水平召唤的魔宠,就能和大魔导师的凤凰斗个势均力敌。
既然通灵主宰本人的防御无懈可击,那最好的办法就是干掉她身旁的瘟疫法师“不洁者”使其独木难支,但想要直接干掉瘟疫专精的施法者,向来都是一个令人头疼的课题。这种派系的死灵法师战斗风格极端令人讨厌,还没打起来就在放毒,进入战斗后也不正面接敌,一路打一路跑一路放毒,许多强者都这样被活活耗死、甚至是气死。
直到瘴毒巨兽张开大嘴吞噬防御法术耗尽的幻术师后,在生死线挣扎的“七塔”公会成员同时给出了宝贵的讯息——他发现,从内部看,这条巨蛇魔宠的构成包含着蛇脸施法者的一部分精魄,如果能以强力摧毁,失去宝贵施术者精华的阿克西亚非死即残。想要在敌我差距悬殊的情况下争取一线生机,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巨蛇体内的毒气与不洁者的腐化灵气已经“啃”掉了拜尔德一半的盔甲,三分之一裸露在外的皮肤,元素魔导师“助阵”的炽热射线即便只是波及,也已经让他被严重烧伤,“不洁者”扭曲的脸上神情也绝不轻松,仓促之下的通灵主宰也只能以最快的方式调用纯粹负能量用以中和神力火焰与火元素。四个人同时陷入僵局,现在就是比谁撑的时间更久。这场角力决出胜负的速度会很快,快到最近的亡灵傀儡甚至来不及越过火元素仆从的防线打断元素魔导师……
蓝色与橘红的火焰在逐渐消退,“不洁者”那能够使任何法术攻击威力衰退的腐化灵光实在太致命了,拜尔德都能看见绿袍蛇脸的施法者狠狠咬住的尖牙利齿,对面显然没想到势单力薄的援军一冲进敌阵就敢以最疯狂的方式拼命。
每一秒,蓝色而纯净的火焰都在掏空老圣骑士的生命,他能感受到自己的五脏六腑如同融化般搅在一起,心脏砰砰碰得几乎要炸开,黑色的负能量乱流正在逐渐击退炽热的火元素,而他自己就要撑不住了。
在“忏悔之锤”即将跌倒在地之际,“不洁者”阿克西亚的脸上露出奇怪的神情,她不再咬牙切齿,而是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原来……是这样……”她叹息道,脸颊出现条条裂痕,双膝一软向前跪倒在地:“真可惜……”
摔倒在地之前,腐疫之主的身体就像被微风吹拂的瘴气那样溃散了,最终轻飘飘跌落在地的只是一件不详的绿色长袍。瘟疫巨蛇哀嚎着,爆炸了。
萨瑞斯·末日祷言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连准备好的下一个魔法都忘了用出来。
拜尔德赢了,他的脸上却没有任何兴高采烈的神色,而是与通灵主宰无异的惊愕与莫名——再多一秒钟,失去神力火焰庇护的衰老身躯就会被负能量与腐蚀毒气吞噬殆尽,“不洁者”本人却先一步倒下了,但这不全是因为“忏悔之锤”的缘故。瘟疫巨蛇体内的核心有一道不明显的裂缝,就是因为这一点瑕疵,才导致自己以微弱优势险胜,如果没记错的话,那道裂痕,显然是大魔导师维罗妮卡阁下战斗时给阿克西亚留下的。
敌人失败,是因为她的旧伤还没有好。人人都觉得在上一次圣龙城之战,三名死灵系魔导师和三名荆棘树成员全身而退,随后“万魂使”阿纳斯塔死了,现在“不洁者”阿克西亚也死了,说明那场激战对于袭击者本人而言也绝不是没有影响的……
这到底算是运气,还是世事无常的荒谬?
既伤且疲的死墓战士艾琳终归还是被抓住了破绽,只剩下一只手的巨剑大师拼着胸膛被洞穿的伤势,也要坚持砍向它的持刀手臂,那只手臂虽然没有立刻应声而断,也立刻软软的垂下再不能发力了。这给了“纯洁者”以牙还牙将它的腹腔刺个对穿的机会。
趁胜追击的林赛克中了一剑,那一剑直接穿透她用以格挡的邪剑“辉煌”,直击她的灵魂与心声,正是“梦之泪”所隐藏的特殊能力,外表毫发无损、一直以来表现得波澜不惊的女武士立刻尖叫起来,好似看见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事物,滴水不漏的剑技变成了毫无章法的胡乱挥舞,她的丑态为萨瑞斯的决定压上了最后一根稻草。
“撤退,今天先撤退!”银发通灵主宰气急败坏的喊道,比起可有可无的“不洁者”,沃卡哈姆生命波动的消失更是宣告了任务的彻底失败,再拖延下去就连她的契约仆从“艾琳”都保不住。即将被终结的死墓战士被一个传送直接拽回了主人身边,接着还有惊慌失措的“狩刃者”。
在战斗中表现不多的骨龙趴伏在地,惨白的骨骼上铭刻的魔纹散发出令人不安的深绿色光芒,如同在圣龙城时一样,死灵界的位面通道被打开,被打得半死不活的骷髅魔导师、黑甲武士林赛克与伤痕累累的“艾琳”与通灵主宰共同乘坐骸骨巨龙,其他复生军则争先恐后扑向地面浮现出的闪光位面裂痕。当萨瑞斯·末日祷言关闭通道后,还有至少几十名复生军被留在外面,那结果自然只有被愤怒的伊兰雅士兵们砍成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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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铁锻铸的冷锋长枪击碎了“苍翠骑士”的肩甲,轰中胸口的巨锤让凡麦尔脚下铁靴在地面拖出两道深深的印痕。与此同时,只是被轻微擦伤的伊兰壁垒军官咽下最后一口气。
“别再让他们介入了。”“青铜刃”的分会长哥顿叹息道,小心翼翼绕过几具被茂密地衣苔藓覆盖的空洞铠甲,与两位同僚成三角形将敌人包围,“级别不够的人上去就是送死。”
“炫目之拳”雷奥表示赞同。作为一名“死灵法师”,“苍翠骑士”瑟尔维伏属于最棘手的类型:力大无穷,对伤害钝感,同时行动速度还快得惊人;武器和铠甲上似乎都携带了剧毒瘟疫,高阶以下的职业者触之即死,躺在地上的那些“无人盔甲”就是良好示范;而且雷奥非常确定她的“哀嚎使者”上附带了强力的灵魂学法术。
同时具备死亡、瘟疫与摄魂三大派系的特征,这绝对不是什么好兆头。在伊兰雅与萨法玛莎交战的历史上,每一个同时精通三系死灵学的“坏疽”,都会给伊兰雅人留下极其惨痛的回忆。
瑟尔维伏懒洋洋地将战锤换只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自己受伤的左肩。附着在骑士长枪上的“气”本该粉碎她的肩胛骨,瘟疫骑士却表现得若无其事,只是受伤处隐隐渗出黑血,随即黑色与翠绿的刺藤枝叶自盔甲内部涌出,缠绕、扭曲、硬化、定型,补全了甲胄的受损部分。
随着战斗的进行,这名教会叛徒的外表变得越来越怪模怪样。最开始,她不过是一名穿着银色制式重甲、黑发及腰、带着双手方头锤的女骑士,除了盔甲和武器磨损得严重了一点、人显得病恹恹了一点,这幅打扮再正常不过了。但现在,随着战斗消耗,她的满头长发已经由“掺杂着一点树叶苔藓的黑发”蜕变为“彻彻底底由细藤与叶片构成的蔓生物”,被不断“修补”的铠甲也变成由硬木、藤蔓与苔藓紧密组合成的诡异黑绿色防具。
“怪不得叫做‘苍翠骑士’,”青铜刃的分会长自言自语道,“看起来简直像个发疯的德鲁伊。”
相较中招后的轻描淡写,与她交战的敌手就要狼狈得多:八级枪骑士凡麦尔的脸上蒙上一层死气,灰黑色的蛛网状线条正缓慢沿着他面部血管蔓延扩散,露出的脖颈位置甚至看得见零星的苔藓——如果继续放任瘟疫症状发展下去,在半分钟内,面前的男人就会被藤蔓与真菌从体内彻底瓦解、吞噬,最终蚀落成一摊裹着植被的锈甲,就像已经遇害的其他军团亡魂一般。
来自骑士公会的强者爆发出雷霆般的怒吼,健壮的躯体迸发出纯粹而滂湃的惊人气势,藉由对于八美德的恪守、对信仰的磨炼,真正强大的正统骑士能将自己的躯体与“气”力量锤锻为一体,从而获得惊人的力量、恢复力与法术抗力。
凡麦尔脸上的蛛网印痕在消退,钻出体表的有毒植物被无形的威压粉碎,爆裂的血管释放出被污染的血液,随后创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至少需要两名高阶牧师才能压制的腐化瘟疫,竟然被一名战职者以纯粹力量硬生生祛除,惊人的肉体强度让圣骑士雷奥忍不住暗暗咂舌。
瑟尔维伏挠了挠头发,憔悴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有点意思。”她提起近一人高的战锤“哀嚎使者”,轻松将其扛在肩头,这个招牌般的动作没来由让雷奥想起“忏悔之锤”拜尔德:“让那群蠢货退后点,小规模、高质量的对决,才称得上是激动人心的战斗。”
“求之不得。”枪骑士冷冷说道,之前的实战已经充分证明,由中下级士兵组成的军队对面前的家伙起不到半点威胁。他瞥了一眼脚下地面:“但是很少有什么比地底下的偷袭更能扫兴了。”
“哦,哦,你的顾虑是有道理的。”出乎众人意料,用锤子的瘟疫女人表现得非常好说话,面对敌手的质疑,她没有举出伊兰雅方的数量优势进行反驳,而是蹲下身用拳头敲了两下地面,一个——不,半个小巧的身影顿时破开泥土冒了出来。
“啊…唔…呃嗯?”新出现的家伙开口“问”道,那生物的体型和脸部有些类似人类女性,但光是那全身灰白色的几丁质层就足以彰显它的真实身份——一名萨法玛莎虫萨满。再加上由肋部伸出,几与其身等长,如甲壳般收束在背后的一对巨大、沉重、泛着金属光泽的螯足,该是眉毛的部位却是一双裹着甲胄的触角……
“巨蝎虫萨满。”哥顿会长肯定的给出了结论,“我在图鉴上见到过这种类型,当心她背后的毒针。”
“认识下刻尔克·锋尾。”瑟尔维伏自豪地介绍道,拍了拍她的脑袋,坚硬的手套和虫萨满的脑门相撞发出邦邦的声响,弄得新出现的荆棘树成员一直发出“……啊……?”“……呃……?”的疑问音节。“功勋卓著的老兵,脾气温和又可靠,第一眼看上去就讨人喜欢。”
到现在为止,“脾气温和”的虫萨满至少已经干掉两打人,全部都是被瞬间拖进地底下消失得无影无踪,但暂时没人蠢到这个节骨眼去驳荆棘树神经病的面子,跟行事随心所欲的混乱疯子辩论,纯属给自己找不痛快。
“去边上休息会吧。”瘟疫骑士语气轻快地说,“你和你,让我们来一场活动筋骨的对决,至于你。”她边看着冒险者公会的分会长,一边不住的摇头:“你的战斗方式……太无聊了,真正的斗士不能依赖那些花哨的玩意,跟你动手一点意思都没有,你还是别上场了。”
被“点名”的哥顿神情尴尬,他承认比起两名纯粹的武者,自己的风格确实……浮夸了一点。除了能把人变成金像的诅咒权杖,他还有配合权杖能够凭空斩出二百英尺黄金剑气的魔法宝剑——就是需要时不时充能,还有能够召唤土元素仆从的戒指……
但借助外力又不代表在实战中不好用啊,只要能打赢战斗,谁在乎你是用剑还是用斧头,用自己学会的魔法还是用卷轴?
接下来的战斗让他庆幸自己被裁判提前踢出了比赛。
凡麦尔将长枪平举,默念骑士的八大美德:谦卑、诚实、怜悯、英勇、公正、牺牲、荣誉、忠诚,一个极淡的高大人形隐隐在其周身显现出来,不仅如此,他的皮肤慢慢变得呈现出金属光泽,看起来就像一具肌肉发达的铁像。
“炫目之拳”雷奥的左臂圆盾高速回旋,露出锋利的盾面。自圣龙城之战后,雷奥觉得面对一个比一个能力恐怖的灾裔,他之前的战斗方式完全应对不了局面,所以请求教会军需官为自己配置了一面新武器。而今天刚好是验证实战效果的时候。
变成金属骑士的枪术师首先出手。一个五十英尺滑步直接绕到瘟疫骑士面前,接着一记战争践踏让半径十五英尺的地面猛然坍陷下去。
瑟尔维伏被震得一个趔趄,凡麦尔抓住她失准的重心,一长枪狠狠地抽在苍翠骑士身上,把她打得斜飞出去。随后雷奥动了,他舒展手臂,将圆盾以一个巧妙的弧形斜抛出去,边缘处锐利如刀锋的圆盾直冲瑟尔维伏面门而去,瘟疫骑士自然而然以巨锤格挡,在精妙的计算下圆盾绕过武器,自瑟尔维伏身边擦过,在完成高速回旋后掠过她的左腰,带起一道墨绿色的血线。
与此同时,雷奥也冲进了唤灵师的近战范围,在“千刃”卡莉塔拉身上学到的教训,让他没有继续打出消耗巨大的高速连续拳,而是激活附魔拳套,将“气”与神力集中在一点,一拳轰中女骑士的下巴——尽管瑟尔维伏甚至放开了她的锤柄,转而用双手格挡“炫目之光”的重拳,那一拳还是打得她牙齿打架,暴鸣的空气所激发的巨响更是让人头晕目眩。
被重拳轰中头部的苍翠骑士划着弧线跌向远方,巨锤则飞向了完全不同的方向。趁她病,要她命,这么好的机会难有第二次。枪骑士又是一记快速滑步,一枪柄猛敲在瘟疫骑士的脊椎骨把她“接”住,一记上挑再让其浮空,随后浮现在瑟尔维伏上方的“炫目之拳”又是一记爆裂重拳轰中瑟尔维伏的腹部,让她闷哼一声,张开嘴吐出一大口混杂着细微孢子的绿血。
凡麦尔再度将苍翠骑士击飞,在他手中的枪好像更接近一条铁棍,“刺”的动作很少。在雷奥的巧妙控制下,嗡鸣的圆盾划着弧线自上方来袭,直取瑟尔维伏的脖颈,凡麦尔周身的人影则在枪头凝为实质一点,携撕裂空气的尖啸声直取坠落的人体。
满嘴是血的女骑士含糊不清嚷道:“朋友,慢一点。”当然,这种时候说这种鬼话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众目睽睽下,处于无助状态的死灵法师骤然分解为无数幽绿的飞蛾,十拿九稳的一击就这样落了空,虽然击杀了不少无辜飞虫,但和预期效果比起来就差远了。
还未等两人反应过来,重新凝聚成人形的苍翠骑士已经在雷奥面前重新现身,一边用左手捂着嘴咳嗽着说:“嗷,你快把我的牙齿给打掉了。”一边朝雷奥的胸膛伸出右手做出虚握的手势。
下一个瞬间听从召唤的巨锤就重重敲在拳斗士的身后把他向前打飞出去,瑟尔维伏侧身让开飞行物,抓住了“哀嚎使者”的锤柄。原本像是金属方头锤的武器,现在已经爬满苔藓,锤头部位更是长出了怪模怪样的尖刺,你说那玩意是方形刺锤都有人信。
金属外形的枪骑士大吼着向前突刺,瑟尔维伏躲过他的连击,照原样一锤轰中他的胸膛把他打飞出去。刚爬起身的雷奥挣扎着要去帮忙,发现自己的双脚被坚韧藤蔓牢牢缠住了。
瑟尔维伏高举“哀嚎使者”,直到它如同字面意思上发出尖叫的颤音,接着一锤砸在枪骑士格挡的武器上,发出令人牙酸的颤音,然后又一锤,再一锤,接着又是一锤,“哀嚎使者”伴随着每一次金属碰撞的旋律放声尖叫,迸发出足以直接伤害到灵魂的可怕音量。
当瘟疫女骑士气喘吁吁垂下武器时,凡麦尔已经解除了变身形态昏了过去。
咆哮着赶来救援的雷奥一飞盾正中瑟尔维伏后背,溅起大片血花,然后卡在了她背上。接着圣骑士在前冲时吃了如法炮制的一记飞锤,又被数不清的藤蔓绊倒,被捆在地上严实得像一捆草。
苍翠骑士慢悠悠捡回自己的“哀嚎使者”,把它抗在肩上,走到雷奥面前,若有所思地注视着他。
“完了,我牙齿好像松了。”她说。
雷奥朝她啐了一口,没吐到。
瑟尔维伏低头瞥了一眼,双手缓缓将巨锤举过头顶。“你要是再用那个金光闪闪的烟雾弹丢我,你就死定了!”她突然间头也不回地吼道,哥顿会长只能忿忿放下武器。
被这人的恐怖实力和怪异秉性震慑,在场千来人,居然没人去敢干扰她的行为。苍翠骑士将目光重新转回雷奥脸上,“需要留下什么遗言吗?”
“去你吗的。”
瘟疫女骑士耸耸肩,双臂发力,就要砸碎圣骑士长的头颅。
就在这时,一个古怪的声音响了起来。
“Na Na Na Na Na Na Na Na Na Na Na~”
正在偷偷准备给她背刺的哥顿会长只能停了下来,瑟尔维伏本人的脸也垮了下来,只能把手中的巨锤第二次放下。
“你介不介意……”她对雷奥说,“炫目之光”翻了个白眼:“你请自便。”
然后苍翠骑士从怀里掏出来一个植物样式的怀表。
“哦,干,下班时间到了。”她一脸无奈:“实在对不住。”
然后她就跳下刻尔克所在的地洞走了。
还活着的众人面面相觑。
看着正在急速塌陷的巨墙,被这种匪夷所思选手搅合的雷奥难过得直摇头,说不上是不是死了会让他比较高兴:“现在的情况应该是,刺杀大主教的人已经跑了。而这个叫瑟尔维伏的人已经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