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当然要……”

那久违的温暖的充满磁性的男声，千军的声音，这么多天了，终于在我耳畔再次响起，那么动听，那么悦耳！这是真的么？我是不是幻听了？然而他被我捧在双手中的大手反过来握住了我的小手，让我知道这是真的……

抬起头，紧紧合拢了十天的那双清澈深邃的俊朗双眸，那双让我心动，心跳又心疼的双眸正深情的注视着我。我的心头猛地一颤，视野里的他模糊了，眼泪顺着脸颊倾泻而下，“千军哥！千军哥！呜呜呜呜……”痛快的大哭着一头扎到他怀里，紧紧的搂着他的脖子，眼泪顷刻侵湿了他的胸膛，感受着他苏醒的温暖，他真实的存在，我已泣不成声：“你醒了！你……呜呜……终于醒了！我好想你，好想你啊！”

“咳咳……”可能是我搂得太紧，他轻轻的咳嗽了两声，我赶忙松开了些，他却忽然捧住了我的脸，轻柔的给我擦掉眼泪，深情的看着我的眼睛，“那么……你刚才说的话算数么？”

“呃……啊……唔……”激动的喜悦没有让我忘记刚才的承诺，可是怎么千军哥你就正好在这个节骨眼上醒过来了，讨厌啊……我语无伦次，可话以出口，又被他一双大手捧着脸，和他的脸面对面，怎么也挪不开，害得我避无可避，脸颊被烧的滚烫，臊的我只能转动眼球撇开视线躲避他灼热的目光，不敢看他，支支吾吾道：“算……算吧……”

“什么叫算吧？”千军有些懊恼，好像还有些生气，轻轻的丢开捧着我的脸的手，“到底算不算啊？娟儿？”

“唔……嗯……”刚才还想回避，现在一下被他温暖的大手丢开，我竟觉得失落。可是好害羞啊，我居然主动的要嫁给人家。

见我还支支吾吾，他挺失落的样子，“不算就算了……”

“算数！”我舍不得他，舍不得他生气，舍不得他失落，赶忙脱口而出：“算……算数啦……”说完不好意思的垂下眼睑，双手捂着自己的脸，此刻甭说脸了，整个身体都火热的害羞烧透了。可是却好幸福，心想甭说嫁给他，就是把我的一切都给他我也愿意，何况我那么爱他。

他轻轻的拿开我的手，柔柔的捏着我的下巴，和我的脸越靠越近，近到我的眼里只有他，近到我感觉到他的气息吹拂在我的脸颊，心里好慌好紧张又好期待，我不由自主慢慢的闭上眼睛……那双薄唇第二次触碰到我的唇，浑身触电般让我头晕目眩，瘫软无力。千军哥，千军哥，我爱你，我爱你……我迎合上去抱着他的腰，让自己和他靠的更近，完全没有距离的贴合在一起。我两深情的拥吻在一起，吻了好久好久，毫无顾忌的彼此双唇交融，任由他舔舐我的唇，探进我的口腔吮吸我的舌头，直吻的我的大脑一片空白，直觉得整个世界只有他和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觉被男人紧紧的搂在怀中亲吻是这么幸福，好幸福，好幸福……

“咳咳……”屋外响起轻轻的咳嗽声，接着病房的门被敲响，我和千军都反应过来，赶忙松开彼此，原来是医生带着一个护士来了。

“醒啦！大英雄。”中年男医生笑呵呵的看了看我，又看着千军：“感觉如何？”

“哦，很好。”千军微笑着点了点头。

“是身体状态很好呢？还是么么哒的感觉很好？”小护士声音上扬，嬉笑着促狭的看着我。

“我……我还有事，医生，千军哥哥，我先回去了，明天再来看你。”好难为情，我俩接吻居然被他们看到了，我赶忙收拾起手提袋站起身，对他们点了点头慌忙地跑了出来，却听见护士又说了句：“啧啧啧……千军哥哥，好甜蜜好恩爱哦，噗……”臊的我头也不敢回的一路往家赶，我怎么就喊他千军哥还不过瘾，娇滴滴的喊起了哥哥。

唔嗯，我……我真是个傻瓜……哎呀，没什么吧，我都说过我爱他了，哥哥就哥哥呗，可是被人家看到我两拥吻……呜呜，好丢人啊……可是……人家好想被他吻嘛，人家……人家，哎呀！不想了不想了。好在我的千军哥哥终于醒了，那就没事了……哎呀！可是他才刚醒，我不在身边他一定会孤单的，刚才因为害羞跑了出来，刚醒过来的他，没人照顾可怎么办啊！我真是……对了！我赶忙拿起电话拨通了无雪的号码，无雪一听千军醒了高兴的就放下手头的事情，说着马上就去陪自己弟弟，叫我不要担心，我也就放下心来。一抬头才看见脑子一刻没停下来想事情的我已经到了家门口，而鸿雁的死飞已经歪躺在一楼的小院里，前胎还在缓慢转动，显然是她和我前后脚到家的，我赶忙爬上二楼。

“吆？心情不错啊？这水灵灵的小脸儿都红扑扑的了。嘁……被滋润的少女怀春的节奏嘛。”刚站在门口，鸿雁手里拿只大红苹果从屋里走出来很不客气的擦过我的肩膀踱步来到阳台上啃了起来。

我感觉出她生气了，擦我肩膀有点故意的意思，弄得正在换鞋子的我差点没站稳，“什……什么呀，那个……千军哥他醒了，所以我……”

“所以你就不要你所谓的贞操了！？”她忽然大声的冲我叫嚷，啪的一下把只吃了一半的苹果摔在我面前的地上，脆嫩的苹果被摔的粉碎，果肉溅起来砸在我穿着薄丝袜的腿上，砸的我的腿生疼。

“……”我被吓懵了，她从来没对我这么动怒过。短暂的思维停滞后，我意识到她或许已经知道了。事情到了该说清楚的地步，无法挽回了，“鸿雁……你都看到……”

“我是鸿勇！哼！以前是谁口口声声说要贞操？现在自己到……”

“勇子，我……我，我受不了了，这么的身心不一折磨死我了！我不要继续这样了。而且我爱他！我知道我的心，我是真的爱他，他又那么为我付出，用自己的命来救我，就算是贞操，我把它献给他又有错么？”

“女人没错！可你别忘了你是个男人！感恩的方法很多，你为什么就单用这一条？我早该看出来你对那个上官千军……恶心，我恶心你！”丢下这句话，她头也不回噔噔噔的下了楼。

“雁子！雁子！！”我跑到阳台看着楼下小院里她踏上死飞，“我是女人，我早不是男人了，我知道你也是，你说我倔，其实你不是比我还倔么？雁子，你去哪儿？雁子……”

“你既然不想当我兄弟了，我就去找我的兄弟。”鸿雁骑在死飞上，一脚踢开小院门，“再见！”

找她的兄弟？她的兄弟只有贝贝了。好吧，鸿雁，你就去找他吧，和他聊聊，或许你会想开点儿。而我，我只能对不起你，这辈子不能继续陪你了……

走回屋子，回想起一年的过往，这间小窝还是多亏了她才找得到，当初她断言这个八十年代的小区在一年内不可能被拆迁，我们两可以得着便宜卖乖好好的住个一年以上，事实证明她是对的，她睿智的头脑和丰富的阅历，面对纷繁复杂的社会游刃有余的魄力，在这一年里给我两带来了安定的小生活。要不是她，我还不知道会流落到哪无家可归，不！或许比无家可归更糟糕，当了一年多的女人加上她的教育，我此刻是深知一个拥有美貌却没有背景的女人想要安稳的生存在这喧嚣的城市是多么的不容易，而我和她都是这样的女人，虽然后来多亏了千军，可前期没有她的保护，说难听点，那个赵大海早早的就能把不通世事，小白一样的我给糟蹋了。可是我怎么也想不到一年后……

坐在客厅里，鸿雁一走，房东太太为了照顾她的女儿邵婧上学又早在寒假前就搬到了学区房，整个小楼都空落落的。我才深刻的体会到两全其美，鱼与熊掌是多么的难以实现，一头是我深爱的千军，一头是我亲人般的鸿雁。

我现在才知道鸿雁对我的感情是复杂的，有兄弟情谊，有闺蜜亲昵，也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依恋。可是我终要做出选择，而且你我过去同为男人，如今同为女人，这样的我也给不了你幸福的未来，对不起，鸿雁，原谅我……

一个人做了晚饭，一个人吃，一个人洗澡，一个人看电视，好孤单啊。千军还在休养，我现在也实在是害羞去陪伴他，可左等右等鸿雁怎么还不回来，贝贝还没有劝好她么？我忽然害怕起来，恰好贝贝的电话就来了。

“娟子，你和我哥……闹矛盾了？”

“贝贝，没有，我和她……没什么。她现在是和你在一块儿吧？”

“嗯，我在陪她……喝酒……哎，哎！雁子，慢点喝……娟子娟子，我挂了，雁子好像情绪很不好，我晚会儿……别和那个娘们说话！她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娘们！娘们都特么靠不住！咱哥两喝！（鸿雁的有些激动的叫声）”

“雁子，你别这样。”我赶忙对着话筒大声劝她，希望她能听见，“你酒量不行，少喝点儿……”

“啪嗒！（手机摔落得声音）嘟嘟嘟……”电话忙音已经传到我耳中，我收起手机，无力的靠在沙发上。鸿雁，对不起，贝贝，好好照顾她……

靠在沙发上，拽过来贝贝的毯子，这一天经历了太多，疲惫的我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一睁眼，天居然都亮了。我赶忙掀开毯子，跑进卧室，卧室的被子整整齐齐的叠着，屋子里完全没有人回来的痕迹。怎么回事？难道鸿雁和贝贝一晚没回来。正在这时，楼下响起了汽车引擎声，我走上阳台探出头一看，正是贝贝的宝马。

“娟子！”贝贝打开车门看见我，焦急的问道：“雁子呢？雁子回来了么？”

“你！你问我她回没回来？我还问你呢？她昨晚一晚都没回来，不是和你在一起么？你俩昨晚怎么回事？”楼下的贝贝忽然蹲在车门边，懊恼的抓扯起自己的头发，还不停的捶打自己的脑门，我一见这架势，忽然觉得情况不妙。“贝贝？你……张贝贝！我警告你啊！鸿雁是你兄弟！是你大哥！你要是敢对她做什么缺德事，我非杀了你！”

“我……”贝贝抬头看了看我，我分明在他眼里看见的眼泪，又垂下脑袋，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我……我对不起她，我喝多了，她也喝多了，我们俩就……我……我是畜生，我对不起我大哥……”

“你！”我愤怒的望着贝贝，奔下楼一把扯住他的衣领，“你个王八蛋！你居然……你去死吧！”我甩开他的衣领，指着他的脸，“我告儿你张贝贝，雁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这辈子都饶不了你！”

站在原处，看着踉踉跄跄靠在车门上的贝贝，我赶忙掏出手机拨打鸿雁的号码，可是关机的提示让我无奈的失望。我只得把希望再次寄托在贝贝这个“混蛋”身上。

“张贝贝！”我大吼：“你特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老老实实的跟我说！啊！”

“娟子……娟子你听我说，其实……其实我，其实我早就喜欢雁子了，第一次见到变成女孩子的她，我就爱上了她，可是我知道她是我大哥，她是我尊敬的大哥变的，我就一直压抑着这份感情，麻痹自己和她继续当兄弟相处。可是我知道，我是在骗自己，我只是想和她多呆在一起，即使没有可能，我也希望能和她呆在一起，每时每刻，多一分钟也好。可是我……我压不住啊，这份感情纠结的我好难受，好痛苦，我压不住了啊……昨晚我不知道雁子到底被你怎么刺激了，喝的大醉，扑在我怀里叫着我的名字就吻我……我以为她接受了我，就再也控住不住了……”贝贝哽咽了一下，“可是一早她就不见了，娟子，现在什么都别说了，等找到雁子，我听你们的发落，怎么都行，好不好？现在我们要先找到她，好不好？求求你，娟子，帮帮我找到她，啊？”

“你个畜生！”我钻进宝马，“快开车，边开边想。”

最终我把我能想到的地方都想了个遍，贝贝焦急的开着车带着我转了大半个LZ市，依然没有鸿雁的下落，我痛苦地抱着头自责：“都怪我，都怪我，我应该好好陪她的，我为了自己的幸福害她受苦，我好自私……”

“娟子，怎么能怪你呢？是不是你个千军……”

“是的，我和千军……其实早就相爱了，雁子接受不了吧。她其实一直也模糊的喜欢着我……”我锤了下车门，“贝贝！你再好好想想，她昨晚有没有和你说过什么提示性的话？”

“昨晚……昨晚……”贝贝低头思索，忽然抬起头，“想起来了，昨晚喝醉了之前，雁子告诉我，她好想跳进胭脂江里畅游一番……吓！雁子！雁子！”贝贝忽然启动汽车，疯了一样朝胭脂江畔飞驰！

终于我们在上次那条酒吧街对面的胭脂江边的栈道上找到了鸿雁，她站在江边的栏杆上面对着江水背对着我们，及臀的秀美长发被江风吹拂起来，如丝般飘舞，那么美，那么动人。

“雁子，雁子。”我轻轻的呼唤她，“雁子，快下来，咱们回家好不好，我陪你，我发誓我一辈子都陪你……”

“呵呵……呵呵呵……”鸿雁回头看见我，呆滞的笑了两声，“你还是去陪你的男人吧！我不稀罕……”

“雁子，对不起，雁子，都怪我……”贝贝流着眼泪试图靠近鸿雁。

鸿雁看都没看贝贝，就在贝贝快要走到她跟前抓住她时，她像条鱼一样刺溜一下扎进了胭脂江……

“雁子！”贝贝趴到栏杆上对着江面歇斯底里的大喊，而我直接被吓傻了……

反应过来我立刻奔到栏杆边，拼命的搜索着江面，然而平静的胭脂江毫无波澜，仿佛是梦都没发生一样就把我们心爱的鸿雁吞没了！

“雁子！雁子，你在哪，雁子！呜呜呜……”我痛苦地跪坐在江边，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难道我得到了爱情就要失去鸿雁么？雁子啊！雁子啊！你为什么就不能给我，给你一次机会呢，为什么？没有你，你让我今后还怎么活下去……